《天使之書》

天使之書 

在我為寫作本書所進行的研究期間,許多人寫信給我,談及他們遇見天使或神靈的經驗。某些天使出現的方式,是經由聲響、夢境或耳語;而有些天使是以能量或光團降臨;其他的天使則可以說是以肉身的方式現身。這些天使或是捎來訊息,或是前來救人一命。我把其中一些來信的內容刊載於後,希望可以對讀者有所助益,一如它們曾帶給我許多啟發。

嗨,我的名字叫維琪‧依斯瑞爾(Vicki Israel)。我媽媽看了妳的信,建議我要寫信給妳。發生的事情是這樣的:在我要升六年級的暑假,我們接待了來自朝氣基金會(Fresh Air Fund)的小朋友,來我們家住兩個禮拜。有一天晚上,當我跟瓊塔(Shonta)在睡覺,我醒了過來,看見兩位天使站在我的衣櫥前面。我並沒有感到很害怕,但我記得,他們並沒有翅膀,並不像我們一般會想到的天使。他們是男的,長得很高,他們輕輕地在講話。我會永遠記得這一個美麗的夜晚。

——維琪‧依斯瑞爾,紐澤西州,索美塞特(Somerset)

我是一位康復中的酒癮與強迫性暴食症的患者。足足有五十年的時間,我努力要控制我的毛病:只要我開始吃喝,我基本上就無法停下來。我彷彿生活在地獄之中。我最後找到了「匿名戒酒組織」(Alcoholics Anonymous)以獲得協助,而在兩年後,也參加了其姊妹單位「匿名暴食戒除組織」(Overeaters Anonymous)——專門針對食物成癮者而設立的團體。

現在,只要我時時警戒,不要把任何會讓我成癮的食物放進嘴裡,而且只要我遵守該方案所教導的十二項靈性「步驟」,並切實去做,那麼,我就會感覺既快樂又自由,而激烈的情緒高低變化、渴望、恐懼、孤獨與憂鬱等等負面感受,通通一掃而空。我打從心底以為,如果沒有上帝的協助,我根本無法達到這樣的目標。不過我想先跟您談談一開始所發生的事。

當我在「匿名暴食戒除組織」經過六週毫不費力的節食之後,我變得有些懶散起來。我已經減了好多磅的體重,但我發覺自己漸漸開始很難抗拒美食起來。或是說,我必須以全副的意志力咬緊牙關來說「不」,而非早先那種已然獲得的自由與輕鬆的心境。

一天早上,我有個公事上的約會,我打算處理完後,要前往「匿名戒酒組織」參加午間聚會。在前往約會的途中,我停下車買兩個貝果(bagel)當早餐,不過我後來買了四個。我告訴自己,另外兩個則當午餐來吃。

然而,當我吃下第二個當早餐的貝果時,突然想要狼吞虎嚥第三與第四個貝果的衝動,彌天蓋地而來。我靠著純粹的意志力抵禦誘惑,心裡相當清楚,如果我吃下第三個貝果,我就退回到過去的「狂吃與節食」的循環模式行為裡。(我當時還不知道,白麵粉與糖可以啟動腦子裡的化學反應,讓我無法在已經吃飽時發出神經傳導訊號。)

我繼續往前開車,但失去了所有的平靜感。我的心中充滿恐懼與自憐:我的事業一塌糊塗,我的家庭關係則一團混亂。我好想吃。就在我處於重重的困惑當中,突然腦子裡跳出好幾篇禱詞:有小時候死記的舊時的禱文,還有比較新的禱文,通通都讓絕望中的我可以進行呼救!

然後就發生了一件事。

就在我要開往主要公路之前,一位街頭流浪漢站在路邊,等待搭便車的機會。我的理性的一面說:「載他是愚蠢與危險的行為,繼續往前開。」而直覺的一面卻催促我:「載他吧,沒問題的,你百分之百安全無虞。」

我發覺自己把車停到路邊,給這個人搭便車。

他是黑人,年紀與我相當,大約五十歲,頭髮黑白相間,鬍鬚則有兩三天沒刮,已然發白,襯著他黝黑的膚色。他的神情流露著恬靜的尊嚴,並無街友通常會有的令人生厭的奉承他人的態度,或者是傲慢的自大。他的衣衫襤褸而且處處髒污,彷彿好幾個月以來,他都穿著這套衣服睡覺。他身穿一件老舊的斜紋軟呢外套,全都端正地扣上釦子,裡頭則是一件色澤黯淡的厚棉衫;而褲子是一條暗藍色的棉質休閒長褲,而腳上則是一雙沉重的黑色工作鞋。他的右手提著他的鋪蓋捲,那是一件小尺寸的、柔軟的雪白色嬰兒用毛毯!

當他坐進車子裡來,我試著與他眼神交會,但他似乎心不在焉。我伸出手打招呼:「嗨,我叫比爾(Bill)。」他停了有個半秒鐘,然後伸出他的手。當我握上他的手,我注意到他的手掌看起來不像上了年紀的人,而且很乾淨,就像是小孩的手,但他的手背卻骨瘦如柴、歷經風霜,皮膚感覺如同皮革般粗糙。我的身體開始溫熱了起來。

我問他要到哪兒。他回答說:「丹佛市(Denver)。」要去一個兩千英里外的地方?我想著:真奇怪。

我的手下意識地接觸到棕色的紙袋,我聽見自己要請他吃個貝果——那不過是幾分鐘之前,讓我著魔到想哭的貝果。我還是不時往他那邊瞥視,希望可以捕捉到他的目光。起初我注意到,他那副三天的鬍渣看起來還在臉上,但一轉眼,就什麼都沒有!他的臉龐光滑無毛——只看得到氣色與膚質。然後我觀察起他的頭髮。他的髮型可說完美無瑕、梳理得很柔順。我盯著他的側臉,我忽然覺得他既比我老,又比我年輕。我感覺我的血液愈來愈沸騰,混合著一種高度覺醒的感受。他如此俊美、如此容光煥發。如果我是個雕刻家的話,我一定會請他來當模特兒。

他接過貝果。而當我專心開車之際,我聽見他喃喃說著什麼話。

「你說著什麼呢?」我問道。

他以確切、自然的口吻說答覆說:「我正在做我的餐前禱告。」

我感到心底湧上暖流,而幾分鐘之前,才要將我吞噬而去的衝動,在這一刻,卻已然消失無蹤,取而代之的是滿心的喜悅與平靜。

隔了一分鐘,車子裡充滿著一股很重的、但並非那麼難聞的沒洗澡的身體氣味。我口氣謹慎地請他搖下車窗,希望不要打斷這一刻的美好狀態。他順從地開窗,然後他說:「現在是我該離開的時候了。可以麻煩你停車嗎」?

我在路邊停下車來,雖然我們朝著他要去的方向,才沒開了多少距離。

當他這麼說的時候,我理解到時間到了,他的任務已經完成了。並非是我伸出援手給他搭車,而是他拉了我一把,免得我沉淪。一無所有的他,捧著那個簡單樸實的貝果禱告,而衣食無缺的我,卻擺脫不了想吃貝果的頑念。我想他是我的守護天使,回應我的呼求而現身。他來教我該如何應對我的慾望。

一股驚奇與敬畏的感受,持續縈繞在我心中數日不散。有兩件事,我百思不得其解:為何他會拿著一床尺寸這麼小的、嬰兒用的白色軟被?其次,為何最後車子裡會充斥著他的體味?

但一位友人提醒我,在我當初處在絕望與恐懼中,而去尋求「匿名戒酒組織」的協助時,我曾經感覺過自己籠罩在一層不可思議的白光安全網內,周身被包裹在濃濃的愛之中。而嬰兒用毛毯會不會是這個溫柔時刻的象徵?

至於那股味道,我想它是在提醒我,這個經驗雖然看起來如此非比尋常,但它卻不是我個人的妄想,它是真實發生的事。

——比爾‧B(Bill B.),馬里蘭州,羅克維爾市(Rockville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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